我总能嗅到回音。跟踪着一群花朵。我忽明忽暗地
活着。在北方
更北地呼吸、显现、倾斜。多年来,我被安排在
阴湿的角落。大部分衰草只有七岁,石头稍稍活得久些
而种子,正揣测着阻挠成长的尺度。
我是盲琴师身上的腰铃,我响一春天和死亡
就近一点儿
从一月到三月,我总能在神行走过的地方倔出火炭。大雪弥散
他携带的那座森林黑过了忧伤
太久了,天色也已麻木僵硬。原野上
他的脚印是即将衰败的村庄
给我神的所知吧!给我镜子、翅膀、喷泉。给我
模糊的美。给我荒芜和忍耐。以及木星上
破碎慧粒的伤痕
我是哑女头上的一束光,我动一下,歌唱的缆绳
就断一根
我总被那些尘迹中的方向扑倒。从一月到三月。我们总能
嗅到冰川的嘶喊。它灌溉我的方式不是淹没,而是剜割
它让我一直仇恨到寂静!
我在没有宿根的树边坐下来,吃力地端着颂词
我认不出我要歌颂的人了。整个冬天 ,我呆在两块陨石的睡眠中
像一堆躲避凉风的尘土。倾听、惊惧着
一条海岸已被召示火焰的手粉刷
一个山谷的胸腔里是流亡多年的彩虹
我腾出泪水,献给哀绝的人。他们跨过尽头的门槛
里面过于昏暗。有人甚至带着剥痕
它有七种颜色:从欲望到荣耀
1971年,我在回忆中擦皮鞋。风刮到第六街。我梦到
藏仪舞蹈的辙痕,它带来觉醒与恐惧
带来僻静的包容和平安的挽回
这是神的容颜降落在我身上的生活
这一切通达、洗练。从一月到三月,我不停地哭泣
抛弃声音和历史。这所有的事物从不在原处停留、消亡
然后,大地将轻易地变更、修正
与我共振的是不断聚拢的尘土和石头
我不能比花朵走的更远。比凋零。我来自散发和倾注
我总能嗅到回音。在北方。我活着,一错再错
但“一切终将安然无恙,而且
世间万物也终将安然无恙。”(1)
(1)诗句选自艾略特《四个四重奏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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