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克

 

卡车远远驶来,我看见了。
在交通管制的区域里,它的出现
让小轿车的主人吃惊,仿佛一个间谍
大模大样坐在主席台上,甚至模仿
勃列日涅夫,作关于地铁车站具有
乌托邦意义的演讲。卡车并不理会
一个站在路边看它的无聊人的幻想。
它表情全无,隐匿在金属外壳深处,
让我,还有几个戴眼镜的醉汉误以为
它类似孤独的英雄,谁也没想在它的
司机位置上连一只猫都没有。
我也是在它强行与银行大厦接吻时
才发现这个秘密。一个警察薅着我的
脖领把我甩到一株榆树背上,并骂我
是“一个缺乏同情心的日本人。”我幸灾乐祸,
我知道明天《生活报》头版头条将会怎么写:
“一辆卡车逃出疯人院企图非礼银府/淫妇”
我准备好了,把记者证一交,回农场。


1997. 12. 30